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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自勵 來源：中華合作時報2099期
武夷山屬丹霞地貌，碧水丹山在千萬年前就已形成，卻一直寂寂無名。直到宋代太平興國年間在此設立官焙，采制龍鳳餅茶，供朝廷享用，這時鳳凰山麓北苑的貢茶最為出名。后來出現的丁謂和蔡襄因為茶而官運亨通，北苑茶亦名滿天下，備受世人寵愛。今日在離城區(qū)東北處約20來公里的鳳山茶場，還可以見到北苑古跡，雖面目斑駁，卻還可以憑古吊今。
到了元代，武夷茶更是名重京城，官方在武夷山九曲溪的第四曲畔創(chuàng)建了御茶園。從此，茶事更盛，每年驚蟄之日，御茶園的官吏會同縣丞等人親自登臨“喊山臺”，祭祀茶神，擊鼓催茶發(fā)芽，聲聞數里。如今，御茶園遺址上建有武夷山茶葉研究所和茶藝館，為清一色仿宋建筑。園內有仁風門、拜發(fā)殿、清神堂等古建筑。通仙井已枯竭，喊山臺亦有苔色新綠。從這里繼續(xù)往前走，下了星村渡口，在九曲溪上泛一竹排，一路的秀山美水讓人目不暇接。
順著逶迤的溪水，在水之畔、山之窩、澗之旁，到處都有一簇簇、一叢叢碧綠清秀的茶樹。聞名中外的武夷巖茶就生自這三十六峰、九十九巖和九曲十八灣間的絕壁巖谷之中，而且“巖巖有茶，非巖不茶”。天心巖有大紅袍、牛欄坑有水金龜、馬頭巖有鐵羅漢、慧苑巖有獅舌，止止巖有白雞冠等等，這些主產于“三坑二澗”(慧苑坑、牛欄坑、大坑口、流香澗、悟源澗)的巖茶被世人都稱為“正巖茶”。其中的慧苑巖又以名叢眾多而出名，據說此地所產的名叢有200多種；而天心巖的九龍窠更以其母樹大紅袍而聞名于世，這里專門開辟了大紅袍旅游線路，沿九龍澗緩步，一路可盡覽歷代名人詠武夷茶詩句的摩崖石刻，一一閱盡九龍名叢圃眾多的巖茶名叢，走至盡頭，抬頭可見半山腰上六棵母樹大紅袍崢嶸英姿，還可到樹腳下的小亭子坐坐，喝一杯用此地山澗清泉沖泡的巖茶，吃一顆用巖茶熬煮的茶葉蛋，然后聽聽專職看護這六棵茶樹的夫婦講一段關于大紅袍的故事。要探得巖茶真容，還可去“鬼洞”探天然茶樹品種大觀園；可去云窩，一邊觀賞“不知春”名叢，一邊尋訪明萬歷年間兵部侍郎陳省在此隱居的遺址，體會他那“珠莊澤自媚，玉韞山含輝，大丈夫不可無此蘊藉”的人格魅力。
“千載儒釋道，萬古山水茶。”大儒朱熹在武夷山生活了50年，1183年在武夷山隱屏峰下興建了“紫陽書院”，在那授徒講學，聚友著述，以茶論道，斗茶品茗，寫下不少詠茶詩篇，還親自攜簍采茶，甚至利用九曲溪上一塊有縫隙的天然石頭當作茶灶，以倡導茶事。逛完“紫陽書院”，可踱步至四曲邊探看還宛在水中央的大巖石，上有朱紅的“茶灶”兩字。
武夷山巖多、茶多、寺多。早在唐代德宗興元元年(784年)，福建長樂籍禪師百丈懷海在《百丈清規(guī)》中就提出：出家人在修道同時要參加農業(yè)生產，自食其力。同時鼓勵僧徒坐禪飲茶并對禪門飲茶作了詳細規(guī)定，使其成為寺廟日常修行不可缺少的部分。武夷僧人于是在寺院邊圈地種茶，留下了大量的遺跡：云窩處有石堂寺，寺人將從伏虎巖入司馬泉的平地上全部種上茶，因此留下“茶洞”供后人瞻仰；五曲有一則石刻禁令，內容是康熙五十三年四月，福建提督楊某不準勒索茶農的禁令，落款為“沾恩僧眾”；云窩石沼青蓮亭下有一石碑，內容是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武夷山僧道和三十六巖茶主，不堪官吏索取山租、壓價買茶之苦，聯名告官，最后建寧知府奉令勒石保護僧道、巖主的茶葉利益，嚴禁官吏勒索；水簾洞處留有一說明，為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福建巡撫張某發(fā)布的飭禁，內容為判決泉州僧景真與當地生監(jiān)劉某兄弟爭奪水簾洞，占一茶行之事。武夷巖茶四大叢中，鐵羅漢、白雞冠原屬慧苑寺，水金龜、大紅袍原屬天心寺。游歷武夷山，南邊虎嘯巖下有“天成禪院”；北端天心峰下有“永樂禪寺”，慧苑巖下有“慧苑禪寺”，這些寺院至今依然種茶、制茶。
武夷山三十六峰、九十九巖，九曲十八彎溪，多是按道教真義來命名，“六六三三疑道語，崖崖壑壑競仙姿�！�(郭沫若詩)，這里是道教的洞天福地，歷來靜修者眾。在北宋時曾道教非常興盛，真宗年間(1009年)在武夷山建宮、觀、堂達300多處，有名的有沖佑觀、天游觀，傳說中觀內外還留有呂洞賓、白玉蟾、劉碧云的仙人道長的足跡。而晚清梁章鉅，游武夷時夜宿天游觀，與道士靜參品茶論道，從而有悟，將武夷巖茶分成“香、清、甘、活”四等，一直給后人沿用至今。記得2004年再上武夷訪茶時，頓林法師再三囑咐一定要到桃源道觀林道長處帶點好茶回丹霞給他。師父之言不敢忘，上天游峰后從背道游至桃源洞，只覺眼前豁然開朗：樹木環(huán)抱中有一道觀，道前立老子雕像，高大巍然，聽說是“天下老子第一”。但這第一的老子卻虛懷若谷、慈眉祥目，虛靜恬淡的表情讓你心靜而神安。有桃樹不少，已過花期，枝葉青翠，無花香亂心亦是喝茶好時節(jié)。林道長四十剛過，袍寬發(fā)長，目深有神，同是好茶之人。茶是陳年的老肉桂，水是現取的后山清泉，壺小杯淺，反復瀹泡，屏息細品，茶香持久有力，藥香中透肉桂香，再回韻卻又有菖蒲香味，滋味醇厚甘化，茶是極好的茶。細細品完后把來意托出，林道長卻不樂意：“你回去轉告頓林，想喝好茶要親自來，他好幾年沒來看我了”。聽說他們兩人是開襠褲時的好友，如今一僧一道，卻交好如故。我空手而回，說與頓林方丈聽，他一直樂。都是率性之人。
編輯：舒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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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實名：武夷巖茶、武夷山大紅袍
通用網址：武夷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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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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