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巖韻文學(3):武夷巖韻文學的特征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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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日期:[08-04-11 ] 收集整理:[武夷山奇苑茶業(yè)公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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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jīng)歷了千回百轉(zhuǎn)的歷史歲月后,武夷巖茶文學帶著全部的文化密碼,橫陳在我們面前。漫長的歷史積淀使武夷巖茶文化是那樣的深沉和凝重,在它的廣袤和無限豐富性面前,我們難以估量出那沉甸甸的份量。
研究武夷茶文學與茶文化的學人,將從累案的著述中發(fā)掘出十分豐富的文化信息。其要義正如丹納所說:“如果一部文學作品內(nèi)容豐富,并且人們知道如何去解釋它,那么我們在這作品中所找到的,會是一種人的心理,時常也就是一個時代的心理,有時更是一個種族的心理!薄嫉ぜ{:《〈英國文化史〉序言》〗丹納說的是英國,說的是文學,但對于武夷茶文化、武夷茶文學,何嘗又不是如此?作為一個負載著文化信息的“能指”(signifier) ――符號結(jié)構(gòu),武夷茶文化、茶文學典籍文獻包蘊著豐饒廣闊的“意義”。我們的任務,就是將它置于一個生動的文化整體中加以還原和分析,捕獲它的魂靈,追尋它的特征與價值,獲悉它別開洞天的深邃。
一、武夷巖韻文學的哲理表征 羊大為美,魚羊乃鮮。居家七件寶: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是飲食用品?梢,國人的美學觀念與飲食文化息息相關。
浸透在武夷茶文學與茶文化中的哲理觀,主要表征無非兩條:和為貴、適口為美。
武夷巖茶的烹煎與品飲過程,重在凸顯“巖韻”。武夷巖茶,粗壯結(jié)實,色澤烏潤,香氣濃郁,滋味甘醇。烹煎武夷巖茶,除了要有好的泉水之外,對于火候的控制亦是一門極重要的學問。對此,清人袁枚曾有一段精彩的描敘:“欲治好茶,先藏好水,水求中泠惠泉,人家中何能置驛而辦。然天泉水、雪水力能藏之,水新則味辣,陳則味甘”。品飲武夷巖茶,亦重品其所具巖骨花香之勝。武夷巖茶初啜微苦,繼則回甘,性和不寒,具有獨特的品質(zhì)。其泡飲方法,別具一格:“杯小如胡桃,壺小如香掾,每斟無一兩,上口不忍噱咽,先嗅其香,再試其味,徐徐咀嚼而體貼之”,開湯第二泡香氣初露。茶湯的香氣自口吸入,從咽喉經(jīng)鼻孔呼出,連續(xù)三次,所謂“三口氣”,更有上者“七泡有余香氣”,即可鑒別巖茶上品的香氣,有如袁枚一般感覺:“果然清香撲鼻,舌有余甘。一杯之后再試一、二杯,令人解躁平矜,怡情悅性”。惟其如此,方能烹煎與品嘗到誠如清朝兩江總督梁章鉅在其晚年作品《歸田瑣記》中所歸納的武夷巖茶的“香、清、甘、活”的“巖韻”品質(zhì)。烹則調(diào)和水、火、味,飲則品其苦、甘、和。武夷茶文學所彰顯的武夷巖茶的烹煎之道,其核心乃是傳統(tǒng)中國文化中的和為貴思想。
陳香白教授認為中國茶道精神的核心就是“和”!昂汀币馕吨旌、地和、人和。它意味著宇宙萬物的有機統(tǒng)一與和諧,并因此產(chǎn)生實現(xiàn)天人合一之后的和諧之美!昂汀钡膬(nèi)涵非常豐富,作為中國文化意識集中體現(xiàn)的“和”,主要包括著:和敬、和清、和寂、和廉、和靜、和儉、和美、和藹、和氣、中和、和諧、寬和、和順、和勉、和合(和睦同心、調(diào)和、順利)、和光(才華內(nèi)蘊、不露鋒芒),和衷(恭敬、和善)、和平、和易、和樂(和睦安樂、協(xié)和樂音)、和緩、和謹、和煦、和霽、和售(公開買賣)、和羹(水火相反而成羹,可否相成而為和)、和戎(古代謂漢族與少數(shù)民族結(jié)盟友好)、交和(兩軍相對)、和勝(病愈)、和成(飲食適中)等意義。"一個'和'字,不但囊括了所有‘敬’、‘清’、‘寂’、‘廉’、‘儉’、‘美’、‘樂’、‘靜’等意義,而且涉及天時、地利、人和諸層面。請相信:在所有漢字中,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和’更能突出‘中國茶道’內(nèi)核、涵蓋中國茶文化精神的字眼了。”〖陳香白:《中國茶文化》,山西人民出版社,第43頁〗香港的葉惠民先生也同意此說,認為“和睦清心”是茶文化的本質(zhì),也就是茶道的核心。〖《茶藝報》19頁,香港茶藝中心,1993年出版〗 筆者以為,“和”其實也是武夷巖韻文學和巖韻文化的哲理表征。
武夷巖茶的焙制目標,以適口為美。適口是辯證的,因時、因地、因材、因人而異。操作雖有規(guī)程,但又必須隨品種、溫度、濕度的變化而“看茶做茶”。加工做青時,采取兩曬兩涼,重輕結(jié)合,看青做青,雙炒雙揉、去漚提香、成條為主,初焙、復焙,熟化香氣,色味俱全,是"巖韻"形成的重要手段之一。而“巖韻”的有無取決于茶樹的生長環(huán)境,“巖韻”的強弱還受到茶樹品種、栽培管理和制作工藝的影響。同等條件下,不同的茶樹品種,巖韻強弱不同;非巖茶制作工藝加工則體現(xiàn)不出巖韻;精制焙火是提升巖韻的重要工序。
適口為美首先要合乎時序。在造制巖茶的原料選擇上,春茶一般在谷雨后立夏前開采,夏茶在夏至前采摘,秋茶在立秋后采摘。為了保證巖茶質(zhì)量,對采摘嫩度也有嚴格要求:過嫩,則成茶香氣偏低,味道苦澀;太老,則香粗味淡,成茶正品率低。錢塘人許次紓1597年撰《茶疏》,提出了“江南之茶,……惟有武夷雨前(茶)最勝”的看法。他認為:“清明谷雨,摘茶之候也。清明太早,立夏太遲,谷雨前后,其時適中。若肯再遲一二日期,待其氣力完足,香烈尤倍,易于收藏。梅時不蒸,雖稍長大,故是嫩枝柔葉也!狈駝t,巖茶入口,則無適口的“香、清、甘、活”之“巖韻”美。
二、武夷巖韻文學的詩性美學 “在中華民族的生活與政治之間,存在著一種微妙的精神聯(lián)系。一方面,人們的生活總是要借助與政治的某種聯(lián)系,才能刺激出社會再生產(chǎn)所需要的壓抑和生命意志的沖動,從而使渺小而普遍的個體獲得歷史意義。另一方面,這種聯(lián)系一旦濃得化不開,個體的情感與審美需要則會成為犧牲品。只有諧調(diào)這兩方面的矛盾,才能在這個民族中打開一種既現(xiàn)實又超越、既符合社會規(guī)律又滿足精神利益的日常生活程序!薄紕⑹苛郑骸督衔幕脑娦躁U釋》,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3年12月版,第150頁〗這個在北方尚武崇酒的文化圈中愈演愈烈的矛盾,卻在江南尚智嗜茶的文化中得到了較好的解決。
武夷山偏居一隅,交通阻塞,遠離政治的中心,有一種由于政治倫理濃度相對較低因而過得十分滋潤的日常生活。這種詩化的日常生活,可以看作是地處江南的武夷地區(qū)的主旋律。
在傳統(tǒng)的武夷山鄉(xiāng)土社會,村民間的信息交流主要是在戶外展開。百姓于勞作之余,同樣需要一種情感交流和宣泄的休閑形式。于是在武夷山區(qū),始于唐、盛于宋的飲茶風習漸次深入到社會的各個階層,滲透到日常生活的各個角落。從皇宮歡宴到友朋聚會,從迎來送往到人生喜慶,到處洋溢著茶的清香,到處飄浮著茶的清風。如果說,唐代是茶文化的自覺時代,那么,宋代就是朝著更高階段和藝術化邁進了,如被宋代茶人、著名文學家范仲淹的《和章岷從事斗茶歌》所描寫的形式高雅、情趣無限的斗茶,就是宋人品茶藝術的集中體現(xiàn)。 這種把所有生命機能與精神需要都停留在最基本的衣食本能中的原生態(tài)里,一切政治倫理的異化及其所帶來的生命苦痛,實際上被消解得一干二凈。這就是眾里尋她千里度而不得的與江南的日常生活須臾不可分離的日常生活的詩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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